这是一段少有人可以体会的生活,对身份的模糊认识塑造了现在的不三不四,一只骡子背着担子过河,也只不过是 为驴子效忠的。――――小序
(一)
这段混沌的日子不知道该从哪儿唠起,有人说是解放后的归于安宁,可宁在哪儿呢,我倒感觉到日子就这样的 溜走了,于是我的心也跟着乱了,糟了,悲了。很羡慕僧人的勇气,削发为尼,隔断情缘,一切皆在忘我中释然, 于忘我中找回自我。我们是快乐的吗?细微的快乐随之而来的是揪心的痛,平淡的开心方为幸福。其实,我们一直 都不快乐,也将持续下去,悲哀需要承受,开心亦是需要承受的,而我们似乎连拿起开心的勇气与力量都没了。有 人说我的世界是灰色的,我反而很开心,因为那很美,于暗淡中释然超脱,我不要红色,不要蓝色,因为我知道有 一日色彩终归褪去,而只有灰色才能永恒的渲染下去,塞纳河畔的坠坠霞光。这是堕落罢。回忆是美的,沉浸在过 去不是止步不前,后者显得肮脏且功利的多了。于是,我就在睡梦里走回到了堕落的开始,激情的殆 尽-----8月27号。
这一天,是下着雨的,天空像往常一样阴暗的摸不着边际,进入了雨季总让人心绪多了一天忐忑,哀伤。看看 寄来的通知书,心中为何总是提不起一丝精神劲儿,家里人总是欣喜的,唯独临行的那天,天空的阴云也影响到了 我们,母亲再三提醒我该怎么做,
香港六合彩,怎么学习,生活之类的。我也没有吭声,因为高中在外读了三年,自立的能力早已具有了,也不会太恋家的,其 实只是不太会。家里人要送我,其实,我晓得爸爸不方便,妈妈也没时间,家里的变故还没有完全恢复,一切似乎 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走,我也习惯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四口人像往常一样,我和妹妹争着上网,母亲在厨房就 喊我们“捣饭”了,我们也就应付了几声,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才出去吃饭,在饭桌上,彼此没有说多少话,气氛 很冷,爸爸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就故意地说了几个笑话,其实他真的是很幽默的。说道:他小时候,和生产队的伙 伴们爬到人家房顶掏鸟蛋,被人家赶,他们几个就拿鸟蛋往人家头上砸去;有一对夫妇一大早还在睡觉,院子里的 锅正煮着粥的,他们抓了一把黄土就扔进去了,结果被人家穿着裤子追着满村子跑。我们都笑了,开心的笑,可我 却不禁地又沉了下去,因为我不晓得这样的笑话以后还能听几次。这顿饭的时间持续的很短,很急促,而我的心跳 也就怦怦地不停了。爸爸跟我说到那要撑住,学会吃苦,国防生的日子会很枯燥,但是人不就是这样嘛,你看那耐 得住寂寞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人。我只是顺势点了点头,对于爸妈的�嗦我也是渐渐由反感变得喜欢了,我想还有很 多人正处于由喜欢变到反感的吧,然后再由反感变为喜欢,而我超越了一个步子,这倒是蛮自豪的事。正说着,爸 爸看着外边的天,还下着雨,说道不晓得合肥下雨了吗?我应道无所谓,有钱到哪都能呆,那时的我还是个倔强的 孩子,一个新鲜的孩子。母亲把东西都给我收拾好了,行李箱不是很重,但似乎总是有心无力地提不起来。好了, 走吧,那两个字所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颓败感,为什么人总是在伤心与快乐之间徘徊呢,中庸里没有大起大落。临 行前,我没有回头看,却有几双眼睛盯着我看,一直在看。我晓得这时候应该还有一个人想要来送我,那个人呢, 会不会躲在一个角落里,我的不开心触动着那一个电击的开关,受了伤的拖着干瘪的身躯一步步挪向对面的崖面。 母亲把我送到车站,久久没有离开,我硬是说着她才走,天晓得那是我贪婪的泪水在做作,可终究随着汽车发动的 声音响起,落了下来,我望着母亲远去的身影,也想到从小到大,她曾这样看着我的背影多少次,她流泪了吗?母 亲比我要坚强多了,她的命比我的苦多了,但人家说苦尽甘来,这不也是的了。
汽车就这样开到了站点,我还要转车,拖着行李,离发车还有几个小时,我就来到了那个我呆了三年的母校, 灵璧一中。步云桥还是那么的感到踏实与安稳,我走了进去,马路的两边竖着很多条幅,里面还有展览的照片,有 一张是我的,过去的我望着现在的我,我对着过去的我,相视良久,像是两个相聚重逢的挚交。地上落满了法桐树 的叶子,没人来打扫,但也就是这一片狼藉唤起了我对过去的迷恋,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铃声,我醉了。走到教 学楼下,透着林子看到我们的教室紧锁着,这假期里真的变得安宁了许多,像是战后的清理,我望着望着,就想落 泪。母亲说我性格里有种忧郁,太过感性,这很像她,我只是笑了笑。曾坚强过,无比的坚强。各位旅客,去往合 肥的列车即将开动,请您。。。。请我不要哭泣,是吗?没有抹鼻子,我是带着希望与理想而去的,因为从拿到通 知书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一名共和国的军人了,我晓得。车就这样启动了,穿越河流,穿越山地,穿越悲伤,穿越 喜乐,在车上,我睡着了。梦到我还在家里,和妹妹打闹,和父母争吵,只如今,这一切都变得奢侈了。车到站的 时候我还在睡,是旁边的一个女孩叫醒我的,带着朦胧的眼神我走下车,那一瞬间似乎上天将我置身于一个黑洞里 ,望着高楼大厦,拥挤的车辆,自己的那么的微不足道,以至于卑微了。合肥对于我来说很陌生但又很亲切,因为 自己太多的亲人在这了,但现在的人不知都怎么了,信以为真的亲情不多了。我打了辆的去安大新区,这个我即将 生活三年半的地方,司机在和我聊天,我却无精打采的堂而皇之,不晓得这里的出租车确实很贵,四十八,我一天 的生活费没了,母亲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我不会过日子了,现在的话估计她就不会说了,弥之。当我走下出租车的 那一瞬间,国立安徽大学几个字眼立马映入眼帘,其实这几个字眼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多陌生,家里几个亲戚都在这 教书,但是令我难以适应仍是我曾没想过会到这儿来上学,我跟家里人说要不是因为有国防生这个我是不会来这的 。记得,当时报考了海南大学,这个是肯定可以上的。因是提前几天来的,就找了个宾馆住下了,这几天过的确实 很凉意,对事物的好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校园里像是炸了锅一样,到处都是人,各个部门的志愿者在引导新 生,我担心了,我该去哪?我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来了一群穿迷彩的学生跑过来,第一瞬间,我看到了,看到了今 后的我,我想到了,肯定是国防生。但是,他们没有停下来,也丝毫没有在意我的存在,
香港六合彩,他们的骨子里天性一种傲气,我可以感受得到。天还下着蒙蒙的细雨,不,是秋雨了,这凉意袭来让人不禁打了 个寒战。我继续往前走,在广场的不远处,看到几个着迷彩的人趴在桌子上,好像是在等人,我走了过去,问道: 你们是。。等国防生吗?他们立马应道“是的是的。。。你是?”,我叫刘武昌,他们立马反应过来了,其实大一 的GFS本来就不多,他们早已是把名字记得滚瓜烂熟了,像是见了最亲的人一样,我们说笑着,他们对我的关怀 开启了我对军人的懵懂认识。学长帮我提着行李来到了宿舍,跟我详细说了怎么做,留下了号码。然后就离开了, 我是第一个来到宿舍的,空荡荡的,仿佛上一届的人刚刚卷铺盖走人的场景还在活现着,走到阳台上,雨越下越大 ,我的心不禁又寒了起来,跟家里打了个电话,这次的通话时间只是15秒。走到铺位前,没有收拾东西的力气了 ,坐下来静静地想了好久,再次明白自己是一个人了。累了,就爬到床上睡了,而且睡得很香,第一次睡这么高的 床,确实有点兴奋。不一会,新朋友就陆续来报道了,第一个进来的是小田田,个子很高,人蛮老实的,紧接着不 多会还有峰哥与阿斌,他们三个都是江苏的,就我一个安徽的。我到后来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这样安排的话时想促 进所谓的苏皖交流,类似的宿舍还有07,却不知道埋下了一个不好的祸患。他们三个都是父母送去的,唯独我是 一个人来的,或许他们还以为我是孤儿呢,呵。我们的口音明显不同,南轻北重,还有性格上的很大不同,这个与 家庭的教育有关,很多方面给我们的交往带来了影响。
接到通知说是下午两点于槐园楼下集合,对于这个陌生的校园,我们只好去慢慢了解它,小心翼翼的走上大学 的台阶,生怕折了那美好的梦。不一会,楼下的人渐渐聚拢了起来,欢喜着这憧憬了一个暑假的相逢,相逢是首歌 ,对于新兵来说,没有什么比那种喜悦更令人欣慰的了。大家互相对笑着,示意友好,瞬间,一道响而有力的口号 当面劈来,停!这是我们的连长,是大三的国防生学长。大家纷纷停了下来,面对着不熟悉的礼节,稍息立正之类 的,都有点措手不及,不免引来路过普通生的笑话。“向右转,齐步走。。”,我们走着晃着,心想着不知道该把 我们带到哪儿,那时候对于军事这方面总是感觉很神秘,于是,心里想坏了,想到了封闭训练,关禁闭之类的。走 着走着就命令我们停了下来,抬头一看是理发店,我恍惚明白了要做什么了,当时的我们都是长发,我还留着个韩 式发型,发胶的味道在雨水里散开,我们的心都凉了。于是,从第一排开始,大家依次走进理发店,理发师二话没 说就拿着推子把我们的头发推了个精光,也就是传说中的假光发型。轮到我了,理发师说道:“这么帅气的发型, 减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了,后悔不?”我没吭声,只是坐在位子上,双手握在一起,其实,眼睛一直是眯上的,但 快剪完的时候方才感觉到后悔,该怎么面对这睁开眼的那一刻,理发师笑道:“人家说,剪平头小伙还那么帅气, 不错不错”。其实我晓得那是出于安慰的目的,现实果然是很骨感的,我起身后就立马入到了队列里,大家就这样 一个个剃了个光光,女生是没有剪的,她们心里也都暗自庆幸。过路的普通生看着我们既好奇又发笑,那时的我们 也不知道跟他们到底有什么区别,以后的日子会是个什么滋味。雨还在下,我们就那样在理发店门口站了半个多小 时,身子也都湿了,望着匆忙赶回的行人,我的心也不禁慌了起来,心想着这苍白无力的天气何时才 能晴下来。
拖着长长的队伍,我们就那样参差不齐的走到了宿舍楼下,个个神情沮丧,小张抹了抹自己的头,只是叹了口 气,就再没吭声了。指导员在队伍前面说道,让大家到二楼空地集合准备领取迷彩和其它被褥之类。想到这,我不 禁兴奋了起来,心想着我这辈子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穿上军装,那无比高尚的丛林绿。来到楼上,堆满了待发的物 件,我们就排着队列领取了许多东西,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一个未知的世界。回到宿舍,大家互相学着怎 么穿迷彩,怎么搭蚊帐,还记得我的蚊帐是阿斌的爸爸帮着我系上的,小甜甜的母亲硬是要帮我洗衣服,其实都晓 得我们应该意识到彼此是走到了一块,相识即是缘,而这缘还是那么的脆弱,以至于不堪一击。
(二)
当天下午,我们就被拉到了北体育场那边开始了我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魔鬼式强化训练。虽然刚刚下过雨,空 气中的水汽比较多,但这却是最痛苦的,原因在于空气中的水汽接近饱和状态,这样我们身上的汗液就难以蒸发, 想象一下,大热的天裹着厚厚的迷彩,却出不来汗的滋味儿吧。对于枯燥的队列训练,我们的神经早已麻木,似乎 渐渐失去了先前浓艳的兴趣味儿了。来来往往,反反复复,就这样一遍遍的训,大家的情绪也都变得消沉和抵触了 。“一二一,一二一。。。立定。”班长这样不辞辛劳的喊着,突然峰哥念唠了一句:“练练练,这个玩意打仗能 用得到吗?”大家都停了下来,目光都转移到了班长和峰哥的身上,瞬间转移而来的不自在让他们选择了蹲在花园 的拐角,没有吭声。指导员见此状后,就没有说什么,让大家继续训练,其实他晓得这是必须要经历的适应期。唯 独我们班现在是群龙无首,大家带着一脸沮丧坐在地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我手里抓了把草就在那拔了一根又 一根,心思也变得空白了。地上都是蚂蚁,合肥这边的蚂蚁异常的大,比我们家里的大的多了,要是被叮到了,会 痛痒上好几天,据说这种蚂蚁的蛋白质含量还是很高的,这对于野外生存还是有所帮助的,有时候看的不是食物的 味道而是卡路里含量。他们两个人慢慢也消了气,大热的天,浮躁也是在所难免的,没有理由放弃训练,本来就不 应该。在下午的训练里,融入两人一个新的项目,才艺展示,每个班都派出一名代表来活跃一下连里的氛围。一班 长很瘦弱,但很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腼腆但有才。他在前面唱了首军中绿花,大家都听得如痴如醉。有的人还跑 去与他握手拥抱,就差没接吻了。班长说:“去找些东西往前送”。我想,这个破地儿能有什么东西呢,就到旁边 的草地边拔了根小树枝充作鲜花送到了前面,引来一阵欢笑。有的班还送了野花,黄的白的都有,确实很逗的。就 这样,大家在快乐的沐浴下渐渐忘去了炎热,忘记了矫情,更忘记了自己身在一个大学校园里,我们 是兵了。
训练结束都已经六点多了,只给一个小时的休息调整时间,七点又要集合,麻木的口令把我们带到了一条宽阔 的水泥路边,两排的路灯像是死神的祭礼,那样的苍凉而无力。大家都疲沓了,今晚的科目是站军姿,怎么都没有 想到这会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铭忆。班长们出列帮我们矫正身子,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这里我是切身的体会 到了,这一分一秒的流动就好比是堵了冰的溪流,吃力而缓慢。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紧前方的树林就好比是饥饿的猎 手不放过任何一只移动的视觉物象。我注意到大家都开始打颤了,开始出现了波动,空气似乎都凝结到了一块儿。 楼上的普通生望着我们该是怎么想呢。已经站了五十分钟了,肌肉早已绷紧到不敢松下来的地步,生怕软了下来就 倒地了。这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可能是撑不住了,班长走到我面前暗地里对我竖起了拇指,我晓得那对于我来说压力 确实更大了。我咬住牙关,死死的立在那儿,可忽然眼前一黑,我倒了,那一瞬间我惭愧了,因为我是第一个倒地 的。这就是生活,别人对你竖起拇指或许只是倒立拇指的假象,没竖的还完好的立在那,我却被一阵风在不经意间 给吹倒了。班长把我扶到了旁边,连干们也都很关心,纷纷跑来,说我脸发黑发紫。我跟班长说,对不起,给班里 抹黑了。班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没事的。或许从那时候起,我对荣誉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吧。支撑一个人走 下去的就是那口气,倘使那口气没了,人自然也就飘走了,更何来立足于天地间。坐在路边,我看着继续在奋斗的 战友们,心里确实不是滋味儿,按捺不住对自己的鄙视乃至于无能了。接着不多会,倒地的人渐渐增多,大家也都 殆尽了。连长欣慰而敬畏般地说出了那个数字――64分钟。我们会心的笑了。在那泛黄的灯光下,队伍唱着号子 回到了宿舍,而那马路旁滴下的汗水将会永远的躺在那儿,永恒的诠释着我们对军人的忠实。
回到宿舍,大家都很累,懒得洗澡,我和小甜甜去了安大教育超市买水喝,走在路上,我们俩没怎么说话,回 来的时候一人一罐啤酒走到了广场边,找了个地就坐下来了。田说:“呵呵,都是恋爱的,一对一对,好像没我俩 的立足之地了。”我答道:“那人家会不会以为咱俩是GAY呢,管它呢,喝!”.望着月亮,今天是十五了,天 空还蛮漂亮的,田答道:“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真的很美,我家就在东南的那片天空下”。听了 这话,
香港六合彩,我没有吭声,只是低着头,独自品尝着苦涩的啤酒。我问他怎么想起来跑到安大上的呢,他说要不是国防生他也 不会来的,我也应道:是是是。。对于人生的选择我们拥有太多的位置,一张纸的单子将我们快递到了一个陌生的 地儿。就这样,我们俩踏着拖鞋一路有说有笑地走了回来。
早上醒来,我迷迷糊糊的走到浴室,浴室镜子里的我是一个陌生人,那是个奇异时分。我的心境在刚刚醒来的 时候是不设防的,
六合彩,镜子中的自己也是不设防的,我喜欢一面将手伸进水里,一边望着镜中的自己,有时候,还会把整个头伸到水盆 里,那凉意足以令我从沉睡的梦中醒来,奇怪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今日的镜中不是我。踏着凉鞋,我早早地起床 站在阳台上呼吸第一缕清晨的阳光,清新而甘洌,
香港六合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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