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婚姻的实质,连我这个独身主义者都替你们难过。人类的性供应时间不长,20岁开张,60岁打烊,也就4 0年左右的时间,听说有人七十多岁还能搞批发,我觉得那肯定是部长以上级干部,全靠补药顶着,要不然就是s u-su-super猛男。40年是14000天,按三天一次计,人一辈子能消费的性资源不过4600单位。如果不生 孩子,也不谈爱情,那么结婚其实就是为了这4600次。“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细 细分析起来这事其实并不怎么浪漫,白首偕老,终生相伴,不过是4600次活塞运动的另一种说法。为了使问题 更好理解,我们对结婚的成本进行实证分析:
一、结婚的直接成本。北京人结婚时,前来道贺的小伙子会这么唱:“结婚了吧,傻冒了吧,一个人挣钱两个 人花……”可见结婚要付出50%的收入,即使离婚也要按这个标准来分割共同财产。根据莫迪利阿尼的生命周期 假说,消费取决于人一生的收入,我们假设一个人月收入1000元,工作40年的总收入是48万。48万一半 自己用,一半拿来跟老婆换那4600次,平均每次也就是52块多,
朱�基的简历,请你抽一分钟看看。在这个问题上富人比穷人吃亏更大一些,如果月收入一万,那么性交的单价就是500多,据说莫斯科四星级酒 店里就是这个价格,所以富人容易包二奶,因为每多包一个,他的成本就会降低一倍,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决定夫妻关系并不是所谓的道德伦理,而是供需关系。如果你不巧是比尔・盖茨,那就太惊人了,按上述计算方 式,你跟老婆亲热一次的价格是1100万美元,这钱如果买成猪肉,可以买
16,000,000斤。
二、结婚的间接成本。胡塞尔说真正的自由主义是不结婚的,这说明结婚要损失自由,裴多菲有诗道:为了自 由,生命也可抛,爱情也可抛,可见自由是无价的,
人际关系为何如此重要?,除了这无价的自由,你还必须在婚姻生活中花费大量的个人时间,比如陪老婆逛街,或者陪老公打麻将,这时间 也是金钱;有人婚后感情不好,喜欢跟老婆吵架,说不定还要发生武斗,但不管是打坏了老婆,还是被老婆打坏, 都要付出修理成本;如果被抓伤了脸,还要编谎话请假,产生误工成本;如果老婆一气之下回了娘家,你可能要磨 破几双皮鞋,经济学中把这种成本叫做“皮鞋成本”。
这么说来,婚姻就是一个大竹杠。批发本来应该比零售便宜,我们都知道商业采购的原理是“批量越大,成本 越低”,现在可好,你一下子全包了,结果还被人狠狠敲了一竹杠。
当然,婚姻还有其他的价值,比如社科院的一个博士就说婚姻是人类繁衍的工具。我不大赞同这种说法,据我 所知,人类繁衍靠的是性器官,而不是靠结婚证书。否则你去领个结婚证,再回家把那什么割了,看看能不能生出 孩子来。要是生得出来,我情愿输你一本《葵花宝典》,
精辟!婚后一年我领悟的事情。照我看,婚姻不仅不能保证繁衍,反而大大有害于人类繁衍,我们都知道杂交水稻好,不仅长得壮,产量也高, 五八年的时候据说一亩地能打几十万斤。而结婚即使有一千种好处,也掩盖不了这个致命的缺点:在婚姻的稻田里 ,你永远没法培育杂交品种。
在自由放任的经济理论之前,经济学的一个重要任务是怎样增加生产,避免出现饥荒。我们都知道,饥荒是生活 基本资料,尤其是粮食的供应不足引起的,三年困难时期,因为高估产、高征收,再加上大办人民公社的过度浪费 ,弄得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活活饿死了几千万人。性爱市场也会产生供应不足的问题,对男性来说,女方不断提 升的性技术、不断扩大的性需求真是个灾难。据说有个丈夫天天在汤里放安眠药,让老婆一吃完就呼呼大睡,不去 想性供应和性需求?供应不足如果严重了就会发生饥荒,有饥荒就会有逃荒者,这事就叫红杏出墙。平常人们对逃 荒者总是很同情,除了安徽凤阳在1961打击过要饭的,说他们影响了社会主义的大好形象,捉进去吊起来打, 此外还真没见过这么没人性的。但对性爱逃荒者,人们却一直都很鄙视,说她们淫荡、道德沦丧、不守妇道,它的 代表人物就是潘金莲,人家不过就是在饥荒时吃了几口别人家的饭,就被道德学家们骂了一千多年,骂得人人自危 ,连慕容雪村这么大胆的人都有点哆嗦。这事其实是一个产权不清的问题,跟我们的国企改革差不多:潘金莲有没 有权利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分配她的性资源?或者说,究竟谁是潘金莲性工厂的真正所有者?是她自己,还是武大郎 ?按照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的原则,武大郎最多只有经营权,但你们非要连所有权都夺去,我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 么猫匿
“做爱”是个动宾词组。根据我的观察,男性和女性对这个词的理解不大一样,男性偏重于那个动词,女性偏重于 后面的名词。由此引发的逻辑是:如果“做”是重要的,那么跟谁“做”就可以忽略;反过来,如果“爱”是重要 的,那么显然只能跟固定的对象“做”。
这个问题涉及到我们对“性解放”的理解。一谈性解放,很多人都要皱眉,说那是资本主义社会腐朽堕落的象 征,这明显是把“性解放”跟“性泛滥”混淆了。事实上性解放是一个挺不错的事,第一是消除性别歧视,第二是 把人从宗教的禁锢中解脱出来,让性真正成为取悦身体的工具。这两件事哪件都不坏。有个保守主义学者反对这第 二条,说性应该与婚姻有关,是人类自我繁衍的工具云云,我觉得这其实是在把人当骡子看。如果只为了生孩子才 交配,那么人跟牲口有什么区别。另外现在也计划生育了,活好几十年,只准来那么一次,未免太不人道。所以说 这人应当被送到维多利亚时期去,众所周知,那时候连鸡胸脯都不准说,叫做白肉。丘吉尔就犯过这个错误,被一 位夫人斥责,后来他给这位夫人送了一朵兰花,说如果你将它别在你的“白肉”上,将是我莫大的荣 耀。
再说说“做爱”这个词,如果光“做”不“爱”,那么它有一个大概的价格。这个我们前面讲过了,从几十元 到几分之一辆保时捷,不同类型的产品有不同的价格策略。“爱”字就要复杂一些,有人说它是无价的,有人说它 其实也很便宜,根据贝克尔的观点,万物皆可交易,既然什么都可以交易,那么就没有无价的东西。但究竟爱情值 多少钱,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要进行实证分析。
在实际调查中,我拿这个问题问过6个人:假设你很爱你老公,给你多少钱,你会背叛他一次?这背叛当然是 指身体上的背叛。从100万开始,所有人都点头;到50万,有一个人表示不行,这说明她爱她老公大于爱50 万,但小于爱100万,我们取中间值:75万;到20万,又一个人表示不行,那么她的爱情大约值35万;再 往下问,在10万元价位上有两个人退出,我们算作是两个15万;等到了5万元,最后的两个也无法接受,根据 上述计算方法,是两个7万5。这六位女性的爱情总值是155万,平均价格是26万不到。她们都是白领,月收 入在 3000到8000元之间,我们也取中间值:5500,那么26万相当于47个月的收入。稍具经济学常识的 人都明白,上面提到的价格不是纯粹的零售价,而是一种机会成本,也就是说,为了获得这26万,她们必须抛弃 些别的什么,要承担风险,如果被老公发现了,不仅要失去老公的爱情,还要失去老公能给她的那一部分钱,如果 这钱大于26万,那么此人的爱情很可能就是个负值。用经济学的术语讲,叫做负价格;用商业术语讲,叫做无偿 赠送;用我们的俗话说,这就叫倒贴。一钱不值。
这种统计肯定不够严谨,但可以说明一个基本事实:爱情是有价的。另外,爱情肯定与一个人的收入水平有关,收 入越低,爱情就越便宜,只有亿万富婆的爱情才可能价值连城。这里也有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爱情是两个人的 事,是个双务合同,光剃头挑子一头热还不行。即使一个人的爱情价值连城,如果她老公拿着不当一回事,那买卖 还是做不成。这道理就象两口子卖车,女的说给我多少钱都不卖,男的说一块钱您就拿走,你说这车 它值多少钱?
这种结果很难让人接受。在我们的观点里,爱情是无比美好的东西,它甚至是我们俗世生活的信仰,怎么可以 象萝卜白菜一样,摆在柜台上任人挑拣?怎么可以用钱来衡量,有钱人拿贵的,而我们穷人,就只配拥有那些一钱 不值的烂货?它应当超越金钱啊。
这里有一个关键问题:身体的偶尔出格是否就等于背叛爱情?如果不是,那么我们上面的分析就不能成立,那 个26万就不是爱情的价格,而是婚外性行为的价格。如果坚持认为两者是一回事,那么毫无疑问,你的爱情即使 超越了26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谁还没见过钱啊。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身体的放纵算是背叛爱情,那么思 想上的放纵是不是就更严重?我在四川的时候学会了一个词,叫打望,打望就是在街头观看美女的意思,我承认我 在打望时有过非份之想,按照我们上面的分析,这就叫做亵渎爱情。打望这事不大好管,除非你每次上街都戴个眼 罩。话说回来,如果连打望的权利都取消了,那还真不如直接给我一刀。
对体制内的交易双方来说,性象一块永远嚼在口里的口香糖,它的好处是随时都东西让你咬,不至于空虚,不至于 闲得牙疼;缺点是越嚼越无味,到最后就成了一种纯粹的习惯。“七年之痒”的说法,不仅说明消费者对单一产品 、无差别服务的厌倦,也证明了性资源使用中的边际效用递减:最开始拉拉手精神抖擞,亲一下浑身颤抖,但后来 拉得越多、亲得越多,这事就越没有吸引力,美国一个无聊的民间调查机构统计了三百多对夫妻的睡姿,最后得出 结论:婚龄半年以内的夫妻,大多是面对面搂抱着睡,婚龄超过2年的,几乎百分百是背对背睡。这些姿势和体位 ,我们可以看作是人性化的市场需求信息。还有一位专攻下三路的诗人说,他在婚姻中唯一获得的“体制性的阳痿 ”,看来他需要到消费者协会去投诉。
康德认为婚姻的意义就在于“合法使用对方的性器官”,薛兆丰说婚姻是“终生批发的期货合同”,这些都说明婚 姻是一个规模经济,规模经济与单干户相比,优势主要在于两点:一是成本小,没结婚的两个人需要两张床,结了 婚就只需要一张;二是可比价格低,香港报纸上有很多色情广告,广告卖点多是皮肤、身材,或者武功,从来没见 过有小姐宣称自己价格低,“跳楼价、大出血、拆迁甩卖”什么的,因为她们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优势――老婆 是不用花钱的,所以只好在差别化服务上作文章。
性市场大概是唯一一个供应不足的买方市场,一方面,小姐们纷纷抱怨“生意越来越难做”,另一方面,体制内外 的男人们都在进行着DIY,这情形有点象我们经历过的“以计划经济为主,市场经济为辅”。我表哥那时候曾因 为“投机倒把”坐了几年牢,出来后赚了一点钱,据说养了好几个二奶,然后我表嫂就开始留指甲,时常偷袭他。 这两种审判说明投机倒把始终是一种背德恶行,而走私更加不可饶恕。但根据我表哥的供述,他也确实值得原谅, 我表嫂出身名门,教养过人,对做爱有近乎苛刻的要求:要洗澡,要关灯,要遵循法定程序,要正面交流,决不可 暗度陈仓,等等。这大大提高了他们之间的交易成本,用经济学的术语讲,就是高关税壁垒,我表哥不懂经济学, 他用最朴素的话表达他的意见:真他妈没意思。其实他讲的是一个利润问题。
张五常在中山大学演讲时,说交易成本越高,人就越穷,交易成本降低一点点,人民生活就会快乐很多。这话简直 就是我说的。法国人心中的完美妻子是“客厅里的贵妇、卧室里的荡妇、起居室里的仆妇”,这其实也是在响应张 先生的理论:降低交易成本。我表嫂因为她长期供应的质次价高的性产品,终于在1999年被我表哥取消了交易 资格,他们离婚了。这对一直持币待购的投资者,我,是一个沉重打击,从那以后我见人就说我是一个独身主义者 。
翁倩玉唱道:爱是love,爱是amour,爱是人类最美丽的语言,爱是正大无私的奉献。要我看,如果 正大的爱情真是那么美,那一定跟性无关,不会因为偶尔的放纵就收回去。否则那就不是无私奉献, 而是倒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