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中旬,肖芳在咸阳的医院住了半个月,医生们建议,她最好去西安求医。
下午1时许 一个同事给肖燕燕打电话,说西安一建材市场有同行可能招人,她告别母亲和外甥女,去打听消息。肖璐琦看报纸 ,陪高玉英说话。
今年7月初,拿着看病结余下的最后一点钱,肖芳和69岁的母亲高玉英来到西安。到西安后,母女二人很快 陷入困境,连最便宜的旅店也住不起。“她爸她弟又没钱,她老汉(肖芳前夫)也不管,只有我带着她出来。”2 3日,高玉英哭着说:“我们先开始在汽车站住了几天,后来人家不让住。我们就住在高新区什么广场底下,那个 楼好高,上面写个什么银行。”
2011年春节,肖芳和前夫李某离婚。14岁的女儿肖璐琦归她抚养,10岁儿子归前夫抚养。不久后,她 的肾病加重,广东江门打工的妹妹肖燕燕过年回家,给了姐姐一些钱,让她去咸阳看病。
肖父:是。我叫肖安如(音),我不识字,不知道名字咋写。
“老板不让走,同事不理解。”23日,在陕西省人民医院,肖燕燕说:“我实在顾不了那么多,老板要辞退 我,我也都认了。”治疗费又很快掏空了肖燕燕的钱包。
没钱看病大雨中露宿街头
“有一天,一个骑三轮车的男人送来一床被子。又一天,一个女的送来一块褥子。还有人给我们送衣服。”高 玉英说,她们母女出门,并未携带铺盖。流落街头的日子里,幸亏有热心人给提供帮助,才免于和衣 睡在室外。
14岁女孩的暑假一日
下午3:20左右 肖璐琦出门捡瓶子,4点多,她带回18个塑料瓶。
患病母亲:没钱看就别看了,回家吧
上午11:30左右 两人返回医院,肖芳仍在昏睡中。
22日,她对外甥女肖璐琦说,肖芳治病花销很大,自己带来的钱也不够用了,得再想办法弄点 钱。
翻垃圾桶捡瓶子 4个多小时卖了2.5元
肖璐琦:数学不太好。
肖燕燕:她说,
手机监听器跟踪,没钱就别给她看了,她想回家。
姨甥俩捡瓶子一天卖了3元
肖燕燕:姐姐没念过书,大概1994年,她就到广东打工了。1996年,她把我也叫过去,我先在床垫厂 上班,后来又去了一个灯具厂。后来姐姐回老家结婚,我很少回家。听说她后来也偶尔到西安打工。
在肾病病区内,多名患者和陪护人员都说,一次透析的价格,约在500元。“这个病的残酷性就在于,你花 多少钱,就能活多久。”23日,
窃听卡价格,一名病友说。
对话肖父:我实在没钱啊
幸亏热心人帮助,才免于睡室外
上午9:30两人继续沿街翻垃圾桶,肖燕燕说,第一天只卖了3块钱,是捡瓶子太少,而且出门太晚,当时 “我面子还没有放下”。“现在我放下了。你看这纸杯,摞起来也能论斤卖。”肖燕燕从垃圾桶里翻出一个沾着污 渍的纸杯,简单擦擦放进塑料袋。
因不放心姐姐和母亲,肖燕燕多次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总骗她说自己和肖芳住在旅馆里。
上午7:15因对西安不熟,肖燕燕带着肖璐琦,沿含光路一直向南。两人走到何家村附近,捡到12个瓶子 。
“我也说不清她是睡着了还是昏着呢。”高玉英看着女儿,一脸愁容。
清晨6时许 肖燕燕醒来,两人刷牙洗脸,一起出门捡塑料瓶。
“昨天姐姐邻床一个病人的儿媳妇给我们送来些旧衣服,还放下200块钱。”提起别人的帮助,除了感谢, 肖燕燕眼里露出惭愧:“你说,我要不要给人家打个收条?”
35岁的肖燕燕,在广东已成家,为回西安救姐姐肖芳,她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无线窃听卡。出发前,她对两个女儿说:“外婆病了,我回去看看她。”
24日清晨5:30左右 肖璐琦起床,等肖燕燕醒来。
对话肖燕燕:姐姐说没钱就别看了,她想回家
下午5时左右 肖芳还在昏睡,肖璐琦又出门捡瓶子,可惜空手而归。
如今,高玉英晚上就在肖芳病床旁的椅子过夜。肖燕燕则和肖璐琦一起,住在黄雁村一家每天30元的小旅馆 里。
肖燕燕说,医生说肖芳肾积水太多,目前难以确诊,只有边治疗边诊断。23日,医生和家属均证实,肖芳的 生命,已经到了必须依靠透析维持的程度。
昨日,一位曾参与治疗肖芳的医生说,因患者体内积液太多,需先进行排水,才能做出更富针对 性的治疗。
上午10:25在青松路一家废品收购站内,肖燕燕和肖璐琦卖掉了捡来的塑料瓶、纸杯等物,共得到2.5 元。将装着塑料瓶的袋子交给老板时,肖璐琦笑得很开心。等钱到了手里,肖璐琦不说话了。
肖璐琦:每天多捡瓶子,换钱给妈妈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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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日,西安下大雨,高玉英和肖芳正坐在路边,肖燕燕的电话打了过来,在电话中,肖燕燕听到很大的 雨声,就问“为啥雨声那么大?你们是不是住在外边?”高玉英忍不住,哭着把实情告诉了她。
暑运票紧,18日当天,肖燕燕没买到回西安的火车票。20日下午,她出现在母亲和姐姐面前。见二人蓬头 垢面,肖燕燕哭完,叫了辆出租车,把姐姐送入医院。
肖芳是彬县人,今年38岁。以前健康时,她常在外地打工。去年春天,肖芳被查出患有肾病。因为家贫,加 之当时病情并未恶化,她并未积极治疗。
肖璐琦:当医生,帮助有困难的人。
有的孩子假期打工,是为体验社会生活,14岁的肖璐琦却在暑假期间翻垃圾桶捡瓶子,是为救 妈妈的命。
对话肖璐琦:多捡瓶子换钱给妈妈治病
谈起露宿街头的生活,高玉英老泪纵横:“我放个盆盆,有的人过来,给我撂5毛,有的人过来,给我撂1块 ,有的人给我放个面包,有的人放瓶矿泉水……”
“她的病就是拖出来的,如果早点求医,现在说不定都出院了。现在治疗费用也不很多,但对她家来说,好像 就是天文数字。”这位医生透露:“她近期要是不能做血液净化,就会丧失治疗机会。”
对肖芳当日入院情景,一名护士如此描述:“看起来比乞丐还惨。”
肖父:我实在没钱啊。
肖璐琦把一大碗牛肉面吃到见底。
雪上加霜:患上肾病又离了婚
医生:她需尽快做血液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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